扁擔外一首現(xiàn)代詩
一、扁擔
爺爺?shù)鹬禑煷?/p>
一斧一斧地砍著
半天的功夫
一根五尺長
中間寬
兩頭窄的扁擔成型了
爺爺換用刨子
刨花一圈一圈地飛落
隨即
扁擔光滑如漆
從此
爺爺與扁擔常伴
不是擔柴
就是挑肥
有時
一頭擔著柴
一頭擔著三寸金蓮的奶奶
歲月
從扁擔上滑過
留下了數(shù)不清的裂痕
扁擔
從爺爺?shù)碾p肩上滑過
烙下了碩大的老繭
不知過了多少年
扁擔與爺爺
都成了駝背
爸爸接過爺爺?shù)谋鈸?/p>
一頭擔著爺爺奶奶
一頭擔著我們
也不知過了多少年
爸爸不再年輕
扁擔話盡滄桑
躲進角落
永遠下崗
二、棉襖
母親用結(jié)婚時
壓箱的一塊大紅布做面子
撕開父親不能再穿的舊布衫做里子
中間是奶奶在煤油燈下
瞇著眼睛
用她那長滿老繭的.手
一朵一朵拿掉棉籽的
潔白的棉花
母親不太熟練地
一針一線地縫制好棉襖
期待著我的降生
冬天的早晨很冷
一夜飄雪染盡繁華
我
冒著凜冽的寒風
迎著飛揚旋轉(zhuǎn)的雪花
踩著一片冰涼
降落凡塵
臉色蠟黃的母親
顧不了虛弱的身體
趕緊把凍得嘴唇發(fā)紫
不住啼哭的我摟在懷中
然后
小心翼翼地給我穿上
那件期待已久的棉襖
也許
我感覺到了溫暖和安全
不再鬧騰
只有不停地吸吮著自己
攥得很緊的小拳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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