鄉(xiāng)愁,母親的墳頭的散文
莫說，這一生有太多的遺憾，莫說，這輩子有太多的情殤！
因我醉心于遠去的腳步，讓一抹鄉(xiāng)愁在心中回蕩，唯一份眷戀永遠揮之不去！
題記
小時候，鄉(xiāng)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，我在這頭，母親在那頭。后來啊，鄉(xiāng)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，我在外頭，母親在里頭…讀著臺灣作家余光中的《鄉(xiāng)愁》，莫名的憂傷一頭襲來。母親，我己經(jīng)沒有機會再叫這個美麗的稱呼了，她離開我整整一百天了，我知道，我是在想她了，深深的想念著她…
一個人，若是沒有離開過故鄉(xiāng)，是不會有鄉(xiāng)愁的！
一個人，若是沒有真正的失去另一個人，是不會在乎擁有她的時光的！
我于母親的疼痛中一聲啼哭，來到了這個世界。我的生命是從睜開眼睛，愛上我母親的面孔開始的。全世界的母親都如此的相似，始終是一顆如純的赤子之心�？v然女人多么脆弱，唯有母親的心是無比堅強的！
十六歲，如花的年齡，我背上行囊去異地求學，走出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屋，看著熟悉的小巷，凝視著養(yǎng)育我成長的小河，張望著親人不舍的目光。第一次，一個人去遠方，從未離開過父母一天的我，頻頻回首，然后含淚轉身，踏上了開往他鄉(xiāng)的列車…
車窗外，當列車緩緩啟動，后退是風景，也有母親的身影，一切都漸行漸遠…小時候，其實一直渴望快些長大，可是真的長大了，必須獨自去自己的舞臺演驛不為人知的.角色，零亂的思緒讓我一走就十幾個年頭。幾度春秋，過去的曾經(jīng)，不堪回首，記憶編織的是夢，等待著時間一點點吞噬。
暮然間，在這個城市我們?yōu)榱松�，四處奔波，沉醉于都市的燈紅酒綠，又可曾真正的回想過那遙遠的故鄉(xiāng)？可曾想到過遠方親人期盼的眼神？當我們畫著精致的妝容，坐在寫字樓的辦公室，無數(shù)人投來眼羨的目光時，又有幾次能記起那個叫故鄉(xiāng)的地方？又幾次能體會母盼子歸的心情？
每每在異鄉(xiāng)孤單無助時，喜歡翻看舊時的日記，字里行間，訴說著自己一路走來的點滴歡笑與淚水，離家的游子，歸期總是無期。李白的《靜夜思》床前明月光，疑是地上霜。舉頭望明月，低頭思故鄉(xiāng)。更是讓我感嘆漂泊在外的日子，想念故鄉(xiāng)，想念我的母親，這是一碗淡淡的清酒，在寂寥的寒夜溫暖著我，我的夢，在疲憊中沉睡，似乎又躺在了母親的懷抱，好溫暖！
慈愛的母親，總是不愿讓我在外有負擔，就是再難，也獨自撐著。遠方的故鄉(xiāng)，此時是鮮活的記憶，有些模糊；而在故鄉(xiāng)的母親，猶如一幅寧靜的美卷，清晰的似在眼前，我能感知她的呼吸，能聽到她心跳的韻律。母親在故鄉(xiāng)，故鄉(xiāng)便是母親握在手中的一首詩，那里有母親殷殷的眼神，母親便是故鄉(xiāng)里最美的風景！
在城市的這端，我在別人的故鄉(xiāng)過著入鄉(xiāng)隨俗的生活，小心翼翼的藏匿著外鄉(xiāng)人的痕跡，終于我建立了自己的小家。某天，我也做了母親，有了自己的孩子，我在想，我的孩子會把這座城市稱為故鄉(xiāng)，而對于我的故鄉(xiāng)，在我孩子心中，或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。
由于種種，回鄉(xiāng)的步伐總是有些遲緩，總有這樣那樣的借口和托辭。母親身體一直不好，母親患了很嚴重的病，腎衰竭，靠每周三次血液透析維持著，盡管有時間會回去陪陪她，但工作的地方離母親有幾百公里，不能時時陪伴，不能經(jīng)常照顧她，也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。
今年四月，母親已經(jīng)瘦得不成人形了，各種器官全都衰竭，走在死亡的邊緣，醫(yī)生讓我們做好思想準備。那種與母親在一起的時光開始了倒計時，我的心緒好亂好亂，望著病榻上的母親，心里隱隱作痛�；蛟S，人這一生中會經(jīng)歷太多的生離死別，這是無法改變的自然規(guī)律，也是令人無法忘記的刻骨。
母親彌留的最后的幾天里，我只想靜靜地，就這樣靜靜地陪伴著母親。她已經(jīng)深度昏迷，全靠呼吸機維持著最后一口氣。當親眼目睹監(jiān)測屏幕的數(shù)據(jù)全部變成一條直線，我再也抑制不了自己情緒的閘，伏在母親身上失聲痛哭，那是怎樣的一種痛。此時，我淚水狂瀉，不停的呼喚著母親，廝心裂肺的扯著疼，希望她可以醒來，只是一切已是徒勞的…
凄涼別后兩應同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。曾經(jīng)，一個笑容出現(xiàn)在我的生命里，可是最后還是如霧般消散。而那個笑容，就成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條湍急河流，無法泅渡，那河流的聲音，就成為我無法釋懷的絕唱。
漸漸遠去的是致親的背影，或許母親真的太累太累，她需要好好的休息，病魔纏身數(shù)年，她真的好累，這樣安靜的離開于她是一種解脫和幸福！這樣想著，我的心就不那么痛了。在母親的余溫中，我知道痛的不是離別，而是離別后的回憶。失去了方知珍貴，陰陽兩隔的世界，殘酷而無奈。
歲月日復一日的重疊著，光影流轉，時間過好快，母親離開已經(jīng)百日了。望著夏空里的繁星點點，我感到有一顆星是母親的眼睛，她一直在注視著我，希望我可以幸福。聽著韓紅的天亮了，淚已經(jīng)順著臉龐滑了下來，母親，想你了，我好想你！夜空，那么黑，心好惶恐，你的淺笑己在墳前化作青煙隨風而去，我不敢臨窗守望。潮濕的心事醉而不醒，當眼淚蒼白無力時，我知道今生對你太多虧欠，只愿來世仍做你的女兒，可以好好的疼愛你。
故鄉(xiāng)的惦念，永遠無法拋卻！那愁，是落葉同歸根的情愫，是干涸的藤蔓在風中瑟瑟發(fā)抖，終究也會回歸自然的規(guī)律。黃昏的歸雁最終消失于灰白的天空，那是要回到自己溫暖的小家。母親，已然安息于故鄉(xiāng)依山傍水的地方，相信在那里長眠她也會很開心的。
母親這一生，縱然平凡，卻是我永遠的眷戀。當夕陽落下了地平線，傍晚，獨自站在高樓林立的一扇窗，那份情又潛了進來。懷念母親無私的呵護，深呼一口氣，似乎呼吸到了故鄉(xiāng)的氧氣，就讓這一刻停留，讓我多感受一會這種美好。故鄉(xiāng)，有我揮不去的愁，如今的鄉(xiāng)愁，是母親的墳頭，我感受到了故鄉(xiāng)的呼喚，感受到了母親的呼喚…
---雨菲2015.7.10夜于重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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