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福的味道-敘事散文

　　周六的上午，參加孩子的家長會。須經(jīng)過一條集貿(mào)市場，每天來這里經(jīng)營菜果、肉品、零雜小件的人或夫妻二人，或夫或妻一人，或攜孩子同行的人，各不一致。

　　已是仲夏的日子，雖是早上十點(diǎn)的太陽，卻早已將大地炙烤得白騰騰一片，因?yàn)楹⒆舆�在學(xué)堂聽老師講解作業(yè)，家長人等一律不許入校，堵在了校門外的家長們，或撐傘或戴草帽或打著扇子，以防御烈日的暴曬，我來到一棵離校園較遠(yuǎn)的小樹底下，借小樹的佑蔭納涼。一旁一對年逾七旬的老夫婦推著一板車的西瓜，旁邊立著一塊“西瓜8毛”的牌子，遂仔細(xì)端詳起了這對老夫妻，只見老漢身著一身發(fā)黃了已看不出本色的對襟襯衫，一條軍綠色的褲子也已洗得發(fā)白，腳穿一雙解放鞋，鞋幫沾滿了黃泥巴。不難看出，西瓜是剛從地里運(yùn)出來的，一旁的老太雖也是滿頭銀發(fā)，但明顯要比老漢精神矍鑠，一身打扮也顯著干凈整潔，她坐在一個小馬扎上，看著身邊忙碌的'老伴，還時(shí)不時(shí)遞過懷里的小洋巾讓老漢擦汗，另一只手則用一枝還帶有幾篇竹葉的小篁竹桿驅(qū)趕著蒼蠅。

　　孩子們還未出校門，家長們已奈不住性子，嘴里開始嘟囔著，一些孩子?jì)寢尡銇淼焦蠑偱�，買上三兩片切開的西瓜，借以解暑。須臾，兩老的瓜已賣出三分之二，只剩下一些長相不好，或已經(jīng)裂開縫的無人問津，老漢拿起一旁的那塊寫有“西瓜8毛”的牌子，將“8”改成了“6”后，重新立在瓜攤旁。

　　忙活完后，老漢挑了一個瓜切開，鮮紅的瓜瓤即刻裸露在外，便遞過一塊給老伴，老伴接過瓜，又放在了賣架上，伸過手去抱起了那個裂縫最大的，示意老伴將瓜刀遞過來，老漢明白了老伴的意思，隨即將瓜刀藏在了身后，說道：吃那塊新鮮的，那個瓜裂了。

　　老太太執(zhí)拗地要老漢遞過瓜刀，可老漢藏在身后刀子卻沒有絲毫要拿出來的意思，嘴里重復(fù)的說著：那個瓜裂了。

　　我認(rèn)真的看著這對年逾古稀的老人，看著他們的“僵持”，看著老漢一臉的“固執(zhí)”，和藏在身后始終不愿拿出的瓜刀，以及聽著他依舊重復(fù)著的那句：那個瓜裂了。

　　這時(shí)，老太太似乎注意到一旁我的存在。

　　回過頭來，看著我正微笑著注視著他們的推讓，也投過來一個微笑。

　　良久，老太太“妥協(xié)地”放下了手中的那個裂開縫兒的西瓜，拿起了老伴為自己切開的那瓣紅得誘人的瓜片，細(xì)細(xì)地咀嚼起來。

　　看到牙口不好的老伴吃起了自己精心挑選的瓜后，老漢這才拿出藏在身后的那把瓜刀，輕輕地放回到賣架上，從褲袋里掏出一枝烏黑發(fā)亮的旱煙桿，裝上一鍋旱煙，猛吸了幾口后，長長的吐了一口煙霧出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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