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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欣賞：灰燼黑
她最喜歡灰色。
她說，人們用的鉛筆，寫出來是灰色；可擦筆，寫出來的是灰色；即將下雨，天空是灰色；心情不好，心中的陰霾是灰色......可她總是往好處想，卻不知道，那是一灘死灰，零零散散地，浮在了水面上。
但是，他怎么會膽敢還嘴？
[一]
都是假的。
他無力地喊。響聲打破天，那是玻璃，夾雜著血腥味。透過玻璃片，那是他，在掙扎。
為了自己的榮耀，為了自己的尊嚴，為了自己的夢想。不得不如此。因為天空現(xiàn)呈灰色。
那一天，天空呈灰色，雨，淅淅瀝瀝地下著。然后那人兒，身影始終保留。為了一個自尊。永不放棄�？赡怯钟泻斡茫�？世界不是公平的。不過是那午后，原本晴朗。也就是，天空，為了他，為了她而哭泣。然后，再次放晴。那還是，在他，離開的時候。似于某天，幼年時候的他，站在了辦公室，老師嘴里濺出的唾沫星子，就是，天空飄的雨。還有灰色的天花板，閃耀著，一朵朵花兒還在綻放。
好不像烏云，一大片一大片的灰，可群星，依然爍耀。
[二]
她好像找到了些零碎的記憶。
那些片段在大腦中流轉(zhuǎn)。且不說流轉(zhuǎn)，倒不如說是流失。一點一點的，慢慢的流逝。可最終，圖來的依舊。只是安慰，只是憐憫，只不過是，同情。
＂媽......我們走吧......＂
她硬撐著，從喉嚨里發(fā)出那樣虛弱的聲音。
＂好。＂
她的母親，眼中閃著淚花。綻開的，那樣美麗。
為了記憶的恢復，也不能不這么做了......
她一直在想。為何，時不時地，就突然閃跳出來，那個男生的影子？
要說為何。他也僅僅是是一個，讓人嘲笑的那類家伙，真正的縮影。可是縮影總是那樣放任著自己，一次次突破別人的底線，一次次闖進他人的世界。
而她，只不過是，一個受害者。
[三]
神色慌張。
�。�......＂
她沒有問出口。已經(jīng)兩個小時了，怎么還沒到？
沉默作答。
大好天氣。此時，真是冬。又好似是整個冬天，唯一溫暖的一次，不管是誰，都格外珍惜。這里的清潔工人偷懶了吧？竟還有如此多的枯葉落在地上。不過是棵今年新栽的小樹苗......這是為什么？呵，也無心注意這些了。倒是天上飄下的雪，一片一片，落在地上。融化了，或是與那些雪堆，相倚為命。然后，等著人把它們掃干凈，等著冬天，那就是死期。下一年的冬，就是雪們復活的時刻。雪，如同梅，生命，僅限于冬日的纏綿悱惻。可孤雪一朵梅......是哪般的堅強？其實，倒不如說，它們，雪梅......不過就是，變故者。
可這一躺，花了大資費找到的醫(yī)生，對她的腦血塊，還是無能為力。
[四]
大學了。
�。�......＂
她的聲音，依舊，那樣脆弱。＂我去學校了。＂
那是踏過鈴聲的人兒，最顧忌的，每天遲到。幸虧，她沒有。
陌生的環(huán)境，每個剛從高三升上大一的學生，都有幾分忌憚。周圍，是什么人，會發(fā)生什么樣的事，他們，誰會知道呢？
她也一樣。她不過是個普通人，與他人，有何不同？
是的。按部就班，有條不紊地，報道，發(fā)書......一系列的事情，沒有什么不妥。
只不過......
第一節(jié)課。
�。⑼瑢W們都來個自我介紹吧。從這一組開始。＂老師心不在焉地，翻看著學案，翻看著教程。
�。⑽沂�......＂＂我的名字叫......＂＂大家好......＂一個接著一個地，嘈雜的聲音。
她，坐在靠窗的教室里最偏角落的位子，手托著下巴，望著窗外，一望無際的藍天。
最后一個是她。
�。⒛銈兒�......＂她的聲音帶著略微的顫抖，＂我是紙懨。＂
聽到這句話。
教室里，一個，兩個。三個人，都愣住了。
[五]
開學典禮結(jié)束罷。
紙懨拎起自己的灰色書包就要回家。
就在校門口，她停下了腳步。有人，在后面叫住她。
＂哪位？＂
紙懨不愿多與外人交往，眉梢眼底，還有著拭不住的疏離，與淡漠。
�。⒓垜�。＂男人推了推眼鏡框，＂我是你班的班主任。早上才見過的，現(xiàn)在就忘了？＂
班主任......
�。⑧�。＂她輾轉(zhuǎn)委婉，希望這次的談話盡快結(jié)束，＂老師好。＂
那姓司空的班主任，臉上是微笑，眼中也有掩不了的高興。＂這里有兩位同學想見你。＂
其中一個，看上去那樣調(diào)皮的男生。＂嘿！我是文悟，班里的學習委員兼勞動委員！＂
司空老師給了他一記白眼。胡說八道！都大學生了，管什么學習委員勞動委員的？明明老師就從沒說過！
另外一個。冷漠如霜。他淡然的眼神，直勾勾地，投入她的眼底。
良久。
＂我是水滯矣。＂
說罷，深深的，一個鞠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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