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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海啊故鄉(xiāng)-散文詩歌
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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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仲夏夜
星月近的像可以采摘的果子
可奶奶布滿皺紋的故事里
講不出故鄉(xiāng)的顏色
//
故鄉(xiāng)的顏色藏在星月里
當寂寞的嫦娥不再寂寞
人們才從她含淚的目光里
驚見了故鄉(xiāng)的顏色
//
成年的仲夏夜
星月已搖落了故鄉(xiāng)的顏色
原來，那就是大海的顏色
//
于是，大海啊，大海
當人們罄盡了所有華麗的詞藻
謳歌過你，贊美過你
我依然要獻上一曲
我的、對你的歌吟
//
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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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在你的上方
為所有的光彩漫散
那為你所美化的天空
有你所映照的祥和之光
//
大地在你的周圍
為所有的藍光浸漫
那為你所浮起的大地
有你所覆蓋的慢慢潮聲
//
你是天空掉落的一面鏡子
有天使的顧盼流光溢彩
好使碧玉盤中彩蝶飛落
好似天花飄墜星雨濺起
//
你是大地的一只蒼眼
以哲人的注視明察秋毫
在靜謐中聆聽人類安恬的心音
用狂濤的震攝淹沒世俗的喧囂
//
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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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與天空與大地
等量齊觀的三姐妹
是人類思想的搖籃
一個巨大的精神牧場
//
人類神游的腳步
從遠古走到今天
有多少遠征的風帆
就像那燦爛的陽光
從容地乘著你的波濤
在你的浪花叢中追逐跳躍
//
人類夢幻的羽翼
從此岸飛抵彼岸
有多少詩意的放逐
就像那明凈的月光
輕輕地撫著你的波紋
在你的波濤之上搖曳徜徉
//
人類浪漫的遐思
從天外飛臨大地
有多少美麗的情懷
就像那繽紛的云彩
勇敢地跌入你的波心
在你的皺褶里變換顏色
//
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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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隔開了天地的一方
世界有了此岸和彼岸
天涯有了不歸的游子
有多少離人望洋興嘆
只好客死他鄉(xiāng)，魂歸故里
//
若不藉著你的寬度
如何度量人世的滄桑？
若不藉著你的無涯
如何望斷海一樣的相思?
你是人類情感的背景
世界因你演出了愛的絕唱
你是藝術家瘋迷跌進的狂想
貝多芬的手指和琴鍵
憑借你放浪不羈的旋律
才奏出了人類《命運》的交響
//
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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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上帝布置的一個舞臺
有祂命令魔鬼表演的把戲
也有祂安排天使使用的道具
人類 ? 勇敢? 謙卑
是祂導演的主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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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你以令人恐怖的暴虐
叫人披掛斗士的鎧甲
又以柔和的光芒不忍穿透
如此睿智、如此悲憫地
懷取了人類勇敢的名字
//
因你是人類的斯芬克斯
又以千年如斯的驕傲
回答了人類所有的狂妄
如此崇高、如此溫存地
懷取了人類謙卑的名字
//
那通過絕望而獲取的希望
那通過九死而獲取的一生
都是通過你——大海
你這兇險的暴虐
你這黑色的冷峻
獲得了神性的啟示
//
而那通過狹隘而換取的寬廣
那通過野蠻而換取的文明
都是通過你——大海
你這無邊的廣闊
你這藍色的溫柔
獲得了人性的覺悟
//
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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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天成的能量廣場
永遠澎湃著激蕩人心的熱情
你所慷慨釋放的力量
給懦弱者一個震撼
給勇敢者一個鼓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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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多少人生迷途的漂泊
是在你的茫無涯際中驚醒
而你又以這無邊的廣闊
引人去尋覓遙遠的岸
以你那巨淵的深度
引人去探索神秘的底
茫茫無涯之中
讓人覺自我的渺小
在自我的渺小之中
覺宇宙的偉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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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怪石嶙峋，荊棘遍布
而你卻以最柔軟的托舉
教人因你而思想
因思想你而崇高
因此，當我把一己悲歡融入你的波濤
在你懾人心魄的浩瀚之中
生活，仿佛不在岸上
而在那人心最后的泊地
一個沒有寫著“我”的地方
//
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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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海啊，大海
人類為什么崇拜你的顏色？
因為在那混沌的浩渺天宇
在那七彩流光的星河里
她是用了你——大海
你那碧水的柔藍
你那柔藍的碧水
才在宇宙之中莊嚴標出
人類獨有的犀利靈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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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起初，天是空虛混沌的
淵面黑暗”（《創(chuàng)世紀》）
因為黑暗中有了一只藍眼睛
從此，天不再空虛了
從此，地不再混沌了
因你藏污納垢凈化了大地
又吐故納新滌盡了濁流
你是生的舞臺，也是死的墳場
天空和大地因你而清澈
生命和生活因你而美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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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，這個世界的原初
和這個世界將來的最后
都是你了——大海
天穹之下運行著你的威力
大地之上呼嘯著你的震懾
你是人類生命的搖籃
我們藍色的故鄉(xiāng)
//
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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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海啊，大海
看春來春去春又回
聽潮起潮落潮又起
人類經(jīng)歷了百代興衰
世界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
你目睹了多少殘酷血腥
又見證了多少壯懷激烈
你閱歷了多少人世滄桑
又記錄了多少塵寰佳話
我們仰天向你叩問
在心界之內捕捉揣想
誰說回答我們的是
你那永遠的沉默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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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落岸邊，我們摸到你的心跡
斷鴻聲里，我們聽到你的心音
而你已經(jīng)用你那隱秘的思想
為我們開啟了智慧的語言
你從高空卷落憤怒的天雷
你從地角扯起冠冕的云霞
你從海面托起經(jīng)天的日月
你的永遠古老、永遠新鮮
都是你的回答、你的回答了
//
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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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海啊，大海
天 低垂它的唇輕吻你的白浪
地 伸出它的臂擁抱你的廣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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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讓我用詩的歌聲覆蓋你
你那為我所無法企及的精神寬度
為你所給予的心靈深處的感應
在迷惘與清醒之間
在彷徨與堅定之間
我選擇無法拒絕的融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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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讓我用詩的歌聲飛越你
你那為我所無法企及的精神高度
為你所給予的思想的風帆
在沉落與升起之間
在潰退與進擊之間
我堅持抵達理想的彼岸
//
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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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仲夏夜
星月近的像可以采摘的果子
可奶奶布滿皺紋的故事里
講不出故鄉(xiāng)的顏色
//
故鄉(xiāng)的顏色藏在星月里
成年的仲夏夜
星月已搖落了故鄉(xiāng)的顏色
原來，那就是大海的顏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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