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急亂投醫(yī)散文
有人建議我打針灸,于是,上人民醫(yī)院針灸科,隔天扎一回。
還別說,頭一回從治療床上下來,感覺確實不錯,可不消半個時辰,一切照舊。心存僥幸,起碼算有點感覺吧,興許會有量變到質(zhì)變的飛躍。
針灸師很有名,最起碼口才特好,一邊提插捻轉(zhuǎn),一邊與病人講他的狩獵經(jīng)驗,或者吹噓自己上中醫(yī)學院時成績?nèi)绾瘟说谩?/p>
如此治了個把月,病情有增無減,只好更弦換轍。
還有位中醫(yī)兼針灸師,像是有些祖?zhèn)鳒Y源,望聞問切過后,商量般地問我:“打針灸沒什么意思了,開個方子試試怎么樣?”
因了他的謙虛謹慎,頓生好感。然而,服了好多帖藥,依舊沒有感覺,用他的說法,脈理上也沒反應出什么變化。這天,把脈畢,他又用聽診器聽了我的心臟。
“看樣子,風濕影響心臟。風濕性心臟病!
我嚇了一跳。心臟病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他取出一本醫(yī)學雜志,翻開后點了點書頁說:“這里有篇文章,關于風濕性心臟病的`,連續(xù)注射3個月的青霉素……”
我不懂,他怎么說,就怎么接受。那天起,每天一支青霉素。
10天后,更不濟了,動輒大汗淋漓,又動輒渾身發(fā)冷。
爸爸說:“一定是青霉素惹的禍,不能再打這勞什子了!”
從此再沒進過人民醫(yī)院。
病還是得治。又有人介紹了一位針灸師,在外陳鎮(zhèn)上。
去外陳很方便,10多分鐘的火車。
外陳就一條小街,幾家小店,其中就有我要找的針灸診所。醫(yī)生是位老先生,據(jù)說坐過牢,為一個什么要人治好了病,提前釋放。他似乎不善言辭,看病的卻是不少。
與人民醫(yī)院那位不同,診所連治療床都沒有,扎針一般都坐著。被扎部分在腰背,就伏在桌子上,大夫彎腰操作。醫(yī)院里針具都經(jīng)過嚴格消毒,可他不,針都像家庭婦女的縫衣針那樣,別在幾張黃表紙上。扎針也不用酒精消毒,不慎出血了,用黃表紙擦一下。
我有點猶豫,忽而念及華陀、李時珍,那會兒不也沒酒精嗎?
扎針后一般沒什么感覺,有一點卻很奇怪,次晨起來,后突的脊椎明顯平復了;可惜第三天又恢復原樣。不可接受的是,這種療效只持續(xù)了半來個月,也就是說,又沒用了。
又有人介紹了一位叫何根泰的草頭郎中。頭一次見面,他拍胸脯打保票,3個月內(nèi)包好。何先生有句名言,叫做“草藥一劑,氣煞名醫(yī)”。結(jié)果,3個月一晃而過,毫無起色。
房東芝愛阿姨聽人說,寶珠庵有個老人,治風氣(民間把關節(jié)炎歸為風氣一類)很有一套。不過,找此人治病必須帶燒酒去。
爸爸買了瓶最好的燒酒,帶我去拜訪老人。
寒暄幾句,老人說他的七針治好過無數(shù)風氣,并報出了一長串人名地名,旁邊一些看熱鬧的鄰居,一致附和證實。
我不知道七針何物,甚至把“七”聽成了“吃”(諸暨話“七”、“吃”同音),以為是一種什么內(nèi)服藥。當我看到那所謂的七針時,著實嚇了一跳。
這是什么呀?半截竹筷頂端齊唰唰縛著七枚縫衣針,筷子棕褐色,似有黑斑,針上還明明白白沾有銹跡。老先生往一只小碗里倒了少許燒酒,把一截黃表紙丟進酒里,劃著火柴飛快一掠,淡藍的火光自碗中飄起。
老人伸出左手敏捷地蘸一下火焰中的酒,隨即往我左膝內(nèi)側(cè)拍了幾下,右手的七針同時出擊,以每秒五六下的速度在我的膝蓋上啄刺,很有節(jié)奏感。
來不及我反應,那種疼痛感幾乎讓我窒息。
兩個膝蓋輪番遇刺,鮮血淋漓。前后總有十來分鐘,最后,老人家很自信地說:會好的。
事實呢,不說也罷。
……
好心人介紹的名醫(yī)良藥雨后春筍般層出不窮。爸爸一聽說有人能治,就千方百計尋找,只有一個心愿,只要能治好我的病,什么樣的苦都得吃,無論多少錢也得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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