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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跨世紀(jì)相約散文

        時間:2021-05-16 18:29:23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

        跨世紀(jì)相約散文

          跨世紀(jì)的約會,整整經(jīng)歷了一個不惑的歲月。

        跨世紀(jì)相約散文

          剛下長途車,急不可待地搜尋目標(biāo),心里同時揣測著:我還能認(rèn)得出他們嗎?映入我眼簾的首先是個老者側(cè)面剪影,他正在和對面的人說話,抬手之間,我似乎看到了四十年前的黃老,正是這一連串熟悉的動作。抑制不住內(nèi)心的激動,正欲上前,妹妹說:“我們都不忙上前,姐,你先去,看他認(rèn)得你不?”

          我緩緩走近前,老者正巧轉(zhuǎn)過臉,只是漠然掃了我一眼,卻越過我的肩頭,看向我身后,眼睛一亮,我知道,他肯定是見到了我的妹妹,因?yàn)樗麄冞會在逢集的日子經(jīng)常見面。我微微有著一絲失望,一絲落寞,知道是歲月對容顏的改變陌生了我們,但我更知道他等的是我。我快步上前,張開雙臂,本想按照我在心里演練了數(shù)遍的情景,來一個熱忱的擁抱,誰知受著古老習(xí)俗約束的黃老向后退了一步,只是伸出一只手。

          他仍然是以前的模樣,大大的眼睛,嘴卻似乎沒那么大了,收斂了好些。深藍(lán)的休閑服,領(lǐng)口扣得規(guī)規(guī)矩矩。發(fā)白如雪,卻是精神矍鑠。黃老喃喃地說:“小劉先生,你變嘍,變嘍,我都不敢認(rèn)嘍!笔前。以跄懿蛔兡?那時我還是個不足一百斤重的大孩子,是個苗苗條條的小姑娘,現(xiàn)在成了個胖老太了。

          十分鐘后,姜老師也趕到。其實(shí)他們早已來到,我們約定的時間是十一點(diǎn),他們住在十幾里外,卻在八點(diǎn)多鐘趕到鎮(zhèn)上,不知我們會在哪里出現(xiàn),故而分別在兩個路口守候。

          姜老師也已白發(fā)蒼蒼,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。不變的是他那招牌式的笑,本來不大的眼睛,笑起來成了一條縫。樸素的衣著,仍是當(dāng)年愛卷褲腳的習(xí)慣,頭上一頂舊草帽,十足的一個老農(nóng)民打扮。

          我們?nèi)齻拉著手,互致跨世紀(jì)的問候。我把興奮點(diǎn)盡量調(diào)到最低,免得這對八旬老人過于激動。

          酒桌上,我們以飲料代酒,娓娓述說著分別后的情形。從他們口中得知:老校長去年以九十七歲高齡去了天國;大范老師也去世三十多年;那位會拉二胡、教音樂的丁老師也已作古;宋老師腦中風(fēng)行動不便,所以只來了他們倆……我黯然神傷,唏噓不已。本以為我?guī)资旰笈c他們的這次相約,會是許多老朋友歡聚一堂,沒想到當(dāng)年一別,竟成了永訣,我忘了我們之間年齡的差別,我只是被一腔期待與興奮左右著,忽視了歲月的變遷和無情。

          他們的確老了,我精心為他們點(diǎn)的許多菜,已經(jīng)不適合他們的口味,只有幾款熟爛的菜肴讓他們淺嘗輒止。他們?nèi)允悄菢拥娜逖,那樣的謙恭,仿佛我這一餐是很沉重的恩惠,讓他們承擔(dān)不起。正是這種農(nóng)村出身的老教師,才讓我更加的肅然起敬。

          我不時地給他們夾菜,這在我是沒有過的,我總是習(xí)慣于讓客人隨意。但對他們,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,看著他們的笑容,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,那種恬靜,那種慈祥,似是看到我的父母。一聲嘆息悄悄壓向心底;一種依戀化作晶瑩爬上眼角。

          我把打印好的`幾篇小文簽上我的名字后交給他們。兩個樸實(shí)的老人接過冊子,是那樣的欣喜和激動。一個說:“那時候就看出你小劉先生是個才女。”一個說:“我們那時就是把你看作孩子!笔前!我臉紅:我哪算得上是才女喲,充其量不過是游戲文字而已。我感慨:當(dāng)年他們的確將我看做是孩子,而包容我不成熟的所有。

          飯后小坐片刻,我們來到不遠(yuǎn)的我的母校,一切已和當(dāng)年回然不同,高大美觀的樓房取代那一排排低矮的平房;寬闊平坦的水泥路使我想起那雨后討厭的泥濘;造型奇特的假山,古色古香的回廊上,爬滿爭先恐后的紫藤花。一切那么親切,一切又那么的陌生。

          我們在假山石前留影。我站在兩位老人的中間稍稍落后,將手輕輕撫著他們的后背,心里有種踏實(shí)和溫暖。我沒注意到,他們不約而同地捧著我給他們的那本冊子。直至分別回到妹妹家,才在電腦上看到,刪改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我感動,感動于他們把這次相見看的那么神圣;我羞愧,因?yàn)槲蚁褚涣I硥m般的渺小,承載不起他們?nèi)绱说暮駩邸?/p>

          撫著照片,心里在想:別了,老同事;別了,老師;別了,難以忘懷的歲月。今生還能相見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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